讨债

第一章温馨过往，和美家庭？

我以为我是父母最爱的小公主，

于是我放弃自己的人生，为了家人努力工作，

结果到头来我只是他们的人肉提款机。

他们最爱的永远是哥哥，却要装出一副重女轻男的嘴脸让我感激涕零，

时至今日，我终于看透他们的嘴脸，

既然如此，别怪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1

爸妈总说两个孩子中，他们最爱的就是我。

我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小公主。

每当有新玩具或者好吃的出现，他们总会先递到我的手上。

童年的我还沾沾自喜，认为这就是所谓的“被宠爱”。

亲戚们总是笑话他俩将我宠得没边，爸妈毫不在意，反倒有些得意的告诉每一个人：“我们家就是重女轻男的呀。”

外人都觉得我是家里千娇万宠养出的宝贝。

可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才渐渐发现。

真正的情况并非如此。

“宝贝儿，你看这个学校离家多近多啊，你放学还能顺道帮妈妈买菜回家，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咱们家就做什么，”我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而且老师说了，你这么聪明，在哪读书都一样。”

“对啊！”我爸附和道，“再说了，哥哥去的学校也没什么好，那边竞争激烈、压力大，我们可舍不得让宝贝闺女受那份罪。”

他们说得冠冕堂皇，可谁都知道那所学校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学校，有最好的校园环境和最好的师资力量。

他们只是舍不得把昂贵的学费花在我身上罢了。

但我也理解他们的难处，毕竟一个普通家庭要维持两个孩子在私立学校读书，确实太奢侈。

尽管如此，在外人面前他们从不改口：“我们家最疼小的。”

直到那个下午......

“老师说今天下午有个数学竞赛培训班开课，我想去试试看。”我抬起头望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

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多少钱？”

“一个月八百块。”

接下来的几秒钟，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

“这......等等再说吧。”爸爸淡淡瞟了我一眼，含糊其辞地敷衍完我，又埋首于报纸之中。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哥哥欢快尖叫：“耶！我可以去参加篮球夏令营啦！”

母亲温柔地回应他：“别在床上蹦了！你喜欢就好。”

我看过那个篮球夏令营的宣传单，一个星期三千块。

印象中的数字清晰刺眼地浮现在脑海。

哥哥冲出房间，抱着爸爸狠狠亲了一口：“谢谢爸爸！”

目睹一切的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灰溜溜逃回卧室。

爸爸妈妈真的最爱我吗？

2

哥哥没有参加中考。

私立学校确实条件优越，但哥哥似乎没什么读书的天赋，成绩始终不尽人意。

哥哥的老师给爸妈分析了一下，哥哥如果参加中考，也很难考上比较拿得出手的高中，如果想要更好的前途，建议早做打算。

爸妈深以为然，当机立断找到留学机构，举全家之力，将刚刚中学毕业的哥哥送去国外读高中。

从此我家的生活条件更是一落千丈。

留学的费用太高了，我们家根本承受不起。

但为了哥哥的前途，父母拼了。

很快，也到了我参加中考的时候。

可能是我脑子比哥哥聪明些，成绩非常不错，老师建议我报省会的重点高中。

但爸爸坐在餐桌前，轻描淡写地点燃一根烟，就这样决定了我的未来：

“小芳啊，这年头还是学门技术靠得住，我看咱们区那所职业学校就不错，你好好学点能耐，以后爸爸妈妈没能力照顾你了，你还能吃饱穿暖。”

“可是我想上高中......”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上了高中又能怎样？大学生照样找不到工作，”爸爸打断了我，“乖，听话，爸爸还能害你吗？”

“那哥哥呢？他为什么可以去留学？”我忍不住反驳到，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不公。

“你哥哥没你懂事也没你聪明，送他出去留学是最好的选择，”爸爸吐出一口烟，遮住了他的眼睛，仿佛在逃避我的目光，“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们考虑，给你们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我不禁苦笑。

我终于明白，最好的永远不会属于我，它属于能让家里光宗耀祖的儿子。

但抱怨没有意义，爸妈这个年代的人想法就是这样，谁也改不了。

所以，我放弃了反抗，乖乖去了职业学校。

我告诉自己，我们是一家人，要相互支持，哥哥享受了物质，但我拥有父母全部的爱呀。

我没什么可委屈的。

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去附近的餐馆帮厨，挣一点微薄的工钱。

虽然少，但也能为捉襟见肘的家减轻一点负担。

妈妈一天做三份工，每天都很疲惫，但她看到早出晚归的我，总是会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常常安慰我：“小芳你是个好孩子，等你哥哥留学回来，我们家就靠他出人头地，好日子就要来了。”

谁的好日子呢？

妈妈口中的好日子，真的包括我吗？

3

哥哥在国外的高中毕业后没有回国。

学费很贵，生活费也不少，但他总说自己很努力，一定能拿到奖学金，让我们好好期待一下。

可三年过去，奖学金的影子也没见着。

但爸妈并不介意，反而认为哥哥在国外读书总比在国内强，于是他在爸妈的支持下继续深造，在国外上了大学。

而我为了尽快减轻家里的负担，职高一毕业，便急急忙忙参加了工作。

我和来学校招聘的工厂签了合同，工作地点在遥远的另一个省份，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的我终于要第一次离开家乡。

爸爸不太高兴，他担心我在外面的安全，更舍不得我离开他们，劝我在家乡打零工。

我被他说得有些心烦，我这个学历根本没什么优势，找个正经工作就不容易了，在老家工作也不是不行，但根本找不到好工作，更谈不上个人发展。

我不愿意。

这是我第一次忤逆父母的意思，不顾他们的反对我执意离开了家。

但每个月，我都会把一部分薪水汇回家里，虽然不多，但我想要证明我过得挺不错。

“小芳，你挣的钱自己留着用吧，妈妈这里不用你贴补。”收到钱的妈妈给我回了个电话。

“妈，我在这边过得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疲惫，工厂里的工作枯燥又繁杂，就算是我也觉得有些辛苦，“你们在家也不要太节省，该吃吃该花花。”

“你哥哥最近要参加什么游学项目......”妈妈的语气十分骄傲，“家里可不得紧着他啊。”

我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刚好拿我给你的钱给哥哥用嘛，我想你们压力会小一点。”

“妈妈这些年没白疼你，”电话对面的妈妈语气有些激动，“但是你小小年纪就要养活自己，妈妈更不能要你的钱，这样吧......这些钱我都存起来。”

她又叹了口气。

“你爸爸总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其实我们都挺担心。”

“我知道，妈，我会小心。”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孩子，妈妈放心，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