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女掌柜

第10章

见小姑娘吃得如此着急，主持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两个女娃的能耐，从外城徒步走到城外的庙里，就是大人也得累的够呛。

他看向卫云歌：“你怎么知道我会认识可能买宅子的人？”

卫云歌答道：“我三叔叔的宅子在积甲乡，那里大多住的是乡下人，手里没有多少余庆，又想来长安城谋个营生的。听说乡下人找不到住处前，都会来北顶娘娘庙落脚。”

主持忍不住问询：“这是你爹娘告诉你的？”

卫云歌摇摇头：“是我和妹妹今天打听到的。”

主持阿弥陀佛了一声，只觉得这个小娃娃聪明机警，头脑灵活，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实在难得。他正色道：“这宅子，你想卖多少？”

卫云歌脱口而出：“十两五钱。”

主持在心中思索了一下这个数字，看向卫云歌登时复杂起来。

通过牙行买卖房屋是如今最普遍的手法，也是仅有的途径。可一旦成交，买方要交一分利，卖房也要付四分利却是对穷人来说十分昂贵的代价。这小姑娘手里的宅子确实能卖的上十两，可这额外的五钱......

对于买宅子的人来说，付一两和付五钱，必然选择五钱。

这是既要剩了牙行的分利，还要多收点“便利钱。”毕竟这些外乡来的人也没什么其他途径能打听哪里有合适又便宜的宅院卖，这都是互相之间要抢破头的好机会。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卫云歌：“老衲这里有一些外乡人正在寻宅子，小友手中这套正好，想来也不难卖。只是宅子买卖，只有你一个小娃娃出面是不行的。”

卫云歌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可之所以自己出来想要抢先卖宅子，就是为了能多得几分差价。之所以费这么半天劲，她就是想给自己留下五钱的本钱做生意。

见状，她当即面露愁容：“我三婶娘被要债的逼死了，爹爹和阿娘还要操办她的丧事，家中只怕没有大人能抽出空来特意再来一趟。”

主持默然，心知此刻这小姑娘的家中必定一片乱象，只是卖房一事也断不能让一个小孩由着作主，他阿弥陀佛了一声：“只怕无人能信服”

卫云歌心中有了定论，也不欲再做纠缠，她点了点头：“那我叫家里大哥哥来行不行？他是家中长子。”

主持思考了一下：“自然可以。”

卫云歌终于如释重负：“那明日我带着大哥哥过来，多谢主持帮我们找人了。”

离开北顶娘娘庙的时候，四姑娘还特意又拿了一块胡饼，她塞给卫云歌：“云歌，你真棒。卖的价格比牙行还高呢，回去告诉爹娘，他们肯定高兴。”

卫云歌淡淡的嗯了一声，终于有心情开口吃饭，她一边嚼着胡饼一边道：“我不打算告诉爹娘这宅子卖了十两五钱。这五钱我们自己留着有用。”

四姑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想要私吞？”

卫云歌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早就饿的没了力气，只是没有表明罢了。没一会儿，一块胡饼吃了大半：“也不是私吞，只是拿出来有用。做生意总得需要本钱。”

否则她费心费力这一整天在忙活什么呢？

四姑娘结结巴巴的，“这事......这事要是让爹娘知道了......”她也知道，如果做生意的想法告诉爹娘，还没说完就一定会被爹娘训斥。

可毕竟做买卖是个大事，她们俩牙都还没长齐呢！

卫云歌眨了眨眼，“不让爹娘知道就行了呗？”胡饼下肚，卫云歌才终于感觉人多了几分力气，她拉过四姑娘的手：“你想啊，如果是爹娘，这地契是不是直接挂在牙行了？能找到买主吗？到时候是不是只能卖出十两银子，还要交给牙行四两？”

卫云歌循循善诱：“那这多出来的五钱，是不是我赚的？我拿走，是不是也没什么？”

四姑娘一愣，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又好像不能这么算，她云里雾里的就被卫云歌这么带着跑：“那......那你想拿这五钱做什么生意？”

卫云歌将手里的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做生意的本钱有了，人也有了精气神，连带着话音都轻快许多：“不知道，考察考察再定。”

四姑娘哦了一声，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卫云歌的背影，想要出声反对，又觉得卫云歌的打算很有道理。一咬牙一跺脚，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大哥会不会告密？”

卫云歌笑道：“就看咱们回家怎么跟大哥说了。”

傍晚时分，卫云歌和四姑娘原路返回终于走到了甜水巷，两个人早已筋疲力尽，中午吃的那两块胡饼带来的体力早就在徒步回城的路上被消耗殆尽。

四姑娘更是渴的嗓子直冒烟，可两个小姑娘出门一文钱都没有带，路过茶水摊子的时候，只能干巴巴的舔了舔嘴唇，望梅止渴。

凉意渐重，卫云歌双手都冻得没了知觉，一抬头，远远的就看到巷子口有一个身影正在张望，正是二姐。

见她们二人正走来，二姐一路小跑的就奔了过来，面带怒意，急声道：“你们两个人去哪了！”

二姐一向温柔寡言，鲜有怒目而斥的时候，四姑娘被这一声哄当即就吓得缩了缩脖子，看了眼卫云歌：“我们......我们......”

卫云歌笑道：“二姐姐别生气，我们头一次自己出门，不认识路，在西市绕了半天，这才找回来时的路。”

二姐姐一听，一边拉着一个不由分说的就往前走。摸到二人冰凉的小手时，眉头登时就拧成了一团：“你们两个人，跑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说出门找找活计吗！”

卫云歌陪笑道：“这不是想着西市有酒楼有菜馆，可以去给人端盘子倒茶水嘛，二姐姐别生气了，都怪我们自己不认识路。”

二姐还想训斥，四姑娘苦着脸道：“阿姐，我们一天没喝水了，好渴。”

二姐一抬眼，看着卫云歌和四姑娘那风尘仆仆的模样，想责骂的心也只能吞下，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你们中午是不是也没吃饭？”

话罢，脚上的步子更加快了几分，急着带两个小孩回家，她叹了口气：“怨我，你们两个还小，就不该让你们两出去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