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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电般从她的身旁划过,跳下站台。

就在乔星月几乎仰平时,有一双大手在站台下面将她稳稳地托住,然后又猛地将她向上一推!

乔星月扑回到站台上,惯性力量的带动将她摔得不轻,疼痛感就像触电一般,顺着尾巴根儿迅速窜遍了全身。

“嘶!”

手掌磨破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真像一条吐着芯子的蛇。

乔星月扭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可此时站台下面却空无一人。

正当她疑惑之际,一双温暖而有力量的大手从身后将她慢慢扶起。

“张长青?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站在身后的竟然是这个人,乔星月的内心莫名产生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她真的很想扑到对方怀里痛快地大嚎一场!

然而,理智却不允许。

张长青说了句“我刚退乘”就开始检查她的伤。

他发现除了两只手掌边缘有些轻微渗血之外,小臂处到底还是被刀划伤,好在刀口仅长两三个厘米左右,根据出血量判断伤口应该不深。

也正因如此,才没有被乔星月发现,因为她一直都处于紧张的情绪之中。

“你先坐。”

张长青把她扶到麻袋上坐稳,然后转身朝行凶者走去。

他的背影高大伟岸,让乔星月的心脏忽然就乱了章法。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因为她很快发现行凶者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戴上了手拷。

而走近他的张长青猛地一抬胳膊,就听“嘭”的一声,行凶者吃了一记重拳。

他疼得开始呼呼地喘粗气,眼中的怒火也仿佛要将人彻底燃烧成灰烬一般。

再看张长青,他甩了甩被震到发麻的手,抬起胳膊挥手又是一拳!

正当第三次抡起胳膊想要挥下来时,早已背过身去的那两个家伙忽然转过来拦住他,还小声劝道,“张队,出出气得了,打坏了我们不好交待......”

当这话飘进乔星月的耳朵里,她当即被自己蠢哭!

原来自己这一路上防的两个“贼”,竟然是铁路乘警!

张长青一挥手,叫他俩先把人扭送至站前派出所,随后才又回到了乔星月的身边。

“伤口疼得厉害吗?走,我先带你去车站的医务室简单处理一下。”

“要不还是算了吧,都是皮外伤,没那么矫情。”

乔星月的话才说到一半,两个大麻袋已经被张长青一手提起来一个,他的表情有几分严肃,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时刻中跳出来。

“这事听我的,必须去,处理完伤口我们还要去一趟所里,我一定要知道那家伙究竟为什么非要对你行凶!”

见张长青态度坚持,乔星月也就依了他,路上还对他讲了自己上次在青柳揭穿骗局的事。

“那三个人当场就被抓了,我怀疑这个人是他们的同伙,目的就是报复我。只是我不明白,乘警**警服也就罢了,干嘛打扮得像个小偷啊?我还以为自己被盯上了,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俩身上,差点儿就去见了马克思!”

原本张长青还绷着脸,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还耐心地给她做了解释。

“火车即将进入海城站时,当地派出所就联系了我们,说有一个行骗团伙的漏网之鱼会在这上车,让我们盯紧他,一有动作就立刻抓捕。”

“只是我没想到你也在这趟车上,我从头到尾巡逻了两遍也没看见你,要是早发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如此说来,那她猜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乔星月看出了张长青很自责,但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他身上。

“害,火车上人那么多,没注意到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既然警方都知道他是漏网之鱼为什么不直接抓?让他上了火车万一再跑了怎么办?”

这个年代火车票还没有实名制,一个没盯住,那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想到这里,乔星月一脸的焦急。

张长青定定看她,“因为海城方面不确定他上火车的目的,如果他真是为了逃跑,那我们在车上随时可以抓捕。可万一他是要与其他同伙汇合呢?不就刚好可以一锅端了!”

乔星月反应几秒,一脸加粗的问号,“所以!我被怀疑了是吗?”

原本目视前方的张长青,侧头望向她,“你以为呢?”

我勒个去,这个误会也真是巧合得够绝!

难怪那两个乘警在看她的时候总是黑着张脸,警察看坏蛋本该就是那样的眼神啊!

看到乔星月纯净如水的脸,张长青感到心尖猛的一缩,刚才如果自己再晚出现哪怕一秒......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乔星月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长青,我知道你刚刚是为了替我出气,但铁路警察也是警察,你动手打嫌疑人怕是违反纪律了吧?以后还是别这么冲动了,毕竟为了那种人再把自己搭进去不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长青老是觉得今天的乔星月,要比之前见面时温柔了许多。

就连说话的声音貌似也夹带了丝丝软糯,不像之前脆生生的,挠得他心尖越发痒痒。

不过想归想,他仍旧一张肃冷脸,“打他算轻的,谁敢动我家人,我要他狗命!”

这话中之意很明显,乔星月已经单方面成为了他意识上的家人。

这让落后半步的她低眉,捋头发,抿嘴轻笑。

可这难得一见的娇羞,张长青却硬生生地错过了,还继续找补说,“何况我刚才已经退乘了,真要追究顶多算是打架斗殴,民事纠纷,不涉及原则问题。”

想不到像他这么一板一眼的人,竟然也会钻这种空子,觉得好笑之余又有点儿难以置信。

说话间就到了站内医务室,张长青将两个麻袋找了个稳妥的地方放好,非要亲自盯着乔星月处理伤口。

看着年长的老大夫用棉花球蘸着碘伏擦拭伤处,他轻问一句,“疼吗?”

乔星月摇头微笑。

再擦,再问,还擦,还问。

几分钟以后,老大夫终于看不下去了,捏着镊子对张长青一连啧了好几声。

“小张啊,要不你出去等吧,你老这样给我也整紧张了。你对象啥事都没有,就是擦破了点儿皮,没事没事啊!”

本以为张长青被说会很难为情,没想到他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赖这儿就是不走,还紧皱眉头盯着乔星月的手,指指这,又指指那,让老大夫把消毒的面积一再扩大。

惹得人家哭笑不得,拎着镊子问他,“你搁这扩张领土呢?要不你来?”

没办法,最后还是乔星月亲自开口,这才得以叫停。

完事之后,两人又一起去了站前派出所,按流程做了详细的笔录。

毕竟张长青和他们同属一个系统的,所以当询问起具体情况时,民警也就知无不言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把那些话对乔星月进行了转述。

没想到事情既和乔星月想得一样,却又和她想得不一样。

而掰开整件事的细节,看到的就只有被现实打败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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