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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为她报仇

桑桑第一眼就看见那位拿拔氧气管做威胁的黑衣男子,此时他正一只腿半跪在床边,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倾到了病床上,一手晃自己脑袋,一手死命的掐住自己人中:

“醒醒!醒醒!”

嚯,这着急的语气,再加上这肢体动作,说他不在乎自己小命,鬼都不信。

之前压住氧气管,自己这里便能感到窒息,这次掐人中的刺痛当然也不例外,清醒过来的桑桑立马挣扎着站起来追问:

“刚才的画面,是你让我看到的吗?”

见黑衣男子不回答,桑桑只当对方默认了,心里不由想出一个可能,让自己看到身体原主死前的画面,莫不是在要求自己为她报仇?

“直说吧,我怎么才能回去?”

“为她报仇。”

自己的猜想瞬间得到验证,桑桑不由冷笑:

“凭什么?我上辈子欠了她啊?”

虽然黑衣男子这会儿已经恢复那个没有感情的语调,像个系统似的给自己下达任务,但是桑桑完全不虚,反而挑着眉梢得寸进尺:

“如果我现在就要呢?”

“可以啊,不过我现让你回去,你就是个植物人。”

那黑衣男子边说边从他袖中掏出一沓单子来,同时走到自己面前,确保自己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

“你在山崖边发生车祸,五脏破裂,全身的血都换了两遍,脑干中度损伤,脊椎有五处断裂,多处骨折,明早还得推手术室再打一部分钢钉......”

看着一张接一张的病危通知单,桑桑知道黑衣男子没在哄自己,但还是打断了对方的话:

“等等,医疗账单能不能让我看看?”

如果自己回到现实要面临一大笔治疗费用,那还是留在这个世界算了。

桑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这问题着实给黑衣男子问噎住了,好半天才回答:

“没事。你保险上的挺全的。”

“那我家人呢?他们在不在出事的车上?”

黑衣男子显然被自己这么多问题问烦了,当即背过身去,冷声道:

“无可奉告,血债血偿之时,我便保你平安归来,这是笔交易。”

霎那间,整个病房仿佛断了电似的一片黑暗,就在桑桑茫然无措之时,黑暗里浮出无数光点,那是天上的群星,群星一闪一闪的,引得桑桑的思绪跟着闪动——

镇国将军的女儿要是想杀一个小侍女,大可以雇人,既然亲自动手,那必然是杀人动机见不得人。

对了,她说自己抢她东西!

难道是项邈跟自己有染?她这个准王妃心生醋意?

但是看项邈对自己的态度,怎么着也不像有一腿的样子......

可一个小侍女,能有什么能威胁到将军之女的呢?

作为局外人,自己倒是想出一个可能,就是有些狗血。

见自己醒来,一旁的江桃顾不上询问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昏过去,而是一脸焦急地提醒自己,马上就是下人们出去倒杂物的时间,那时西小门开启,如果想跑,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我不走!”

“不行,若扶念兰知道你活着,一定会再次动手!”

“这正合我意!”

这话让江桃一下子愣住了,绞着手上的帕子不说话,红着双眼嗫嚅道:

“桑桑,你可是怨恨我?”

“我不是这意思——”

在扶念兰拿江桃亲人做威胁的情况下,自己还强求江桃救自己,那不是道德绑架么?

“我跟你说,这第一,以扶念兰将军之女的身份,完全能把杀人犯罪名你身上,如果我死了,肯定不希望再拉无辜之人下水;第二,她是挑好了地方的,只要我落水,那是必死无疑。”

桑桑一边示意江桃先和自己回去,一边说出自己的估算——

这破水池,鬼知道设计师脑子里想的什么,居然挖出24尺(8米)多深,跟井似的。

就算江桃当时不顾一切冲出去喊人来救,那必须喊来游泳好手,若是普通人来救,保不齐把自己也搭进去。

不过,桑桑后来在王府待久了才知道,那水池确实是由井扩建而成的,因为地下水冬暖夏凉,夏天用水车流动起来凉快的一批。

第二天中午,桑桑掐着时间跑去正厅,项邈果然在那等着。

桑桑也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要求:

“我想看一眼自己的卖身契。”

听到这话,项邈眉头悄悄皱了一下:

“你想离开王府?”

离开王府?自己一没钱二没人,出去要饭么?所以桑桑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意思。

对于桑桑,项邈没什么印象,但对于她朋友江桃,项邈可太有印象了。

因为一个月前,就有个自称江谦的男子拿着桃子状的荷包求见自己,说自己7年前丢失的妹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希望项邈可以让他在府中找一找。

项邈知道江谦确实有才,不出意外,今年科考他妥妥前三,这人情不做,傻么?

所以项邈不仅积极配合江谦找人,在确认江桃就是他妹妹后,还当场表示不用赎,只要江谦想,随时可以来接。

想到这里,项邈眉头一翘,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桑桑来:

“嗷,是看你朋友有个能中榜的哥哥,羡慕了吧,指望自己也有个能出头的背景?”

“你......”

虽然项邈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但确实猜对了,所以桑桑也不好反驳什么:

“对对对,我就是羡慕嫉妒恨!”

看桑桑气急败坏的小表情,项邈忍不住笑了一下,并示意关柏去拿。

得到项邈的同意后,关柏不一会就将四张样式不同的纸递在了自己面前。

古今的字相差不大,所以桑桑读起来毫不费劲——

大宁正德八年,自己父亲张长贵,愿以三两银子为交换,在汉中将自己卖给了一个牙子,那时自己六岁。

同年,牙子将自己出手给了一个江南富商。

等到正德十三年,那个江南富商负了债,便将自己卖到了宝月楼。

不过幸运的是,正德十六年初,那宝月楼就要项邈盘下来做正经生意,自己这才被带到勤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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