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们都走了。
母亲趴在床上抽噎哭泣。
嘴里絮絮叨叨，「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
我却感觉无比讽刺，
「周浩，你这个傻孩子。」
房间内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大。
我面无表情。
母亲是个心气极高的女人。
这么多年，即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承认的。
或许一开始她是因为父亲，所以讨厌我。
但久而久之......
针对我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你都知道？」
母亲坐直身子，目露惊恐环顾四周。
牵动嘴角扬起一个苦笑。
「周浩，你不知道母亲心里苦啊，我……」
咚咚咚。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周涛脚步虚浮进来。
「母亲，你还有没有钱？」
周涛一进来我就察觉到他神色不对。
母亲顿时回神，停控制了哭泣。
缓了缓问道：「白事的随礼我不是让你还房贷了吗，不够？」
随礼足足有五万块。
怎么可能不够！
周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是高利贷和器官贩卖那帮人，明天要是凑不够三百万，我的下场会和我哥一样。」
周涛六神无主，神情焦灼。
扑通一声跪下来。
「母亲，我不想死。」
我就说周涛被母亲养废了。
小时候通了篓子尽找母亲帮他擦屁股。
如今惹祸上身还是只知道找母亲。
没担当！
母亲脸色一变。
「高利贷不是以为你死了吗，怎么还找上门了？」
「不知道啊，你说我和我哥这么像，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周涛神色惶恐，声音止不住地哆嗦。
我勾了勾唇，眼神嘲弄地刮过周涛六神无主的脸。
自然是我临死前告诉他们的。
长久以来的忍气吞声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以前还对这个家存有幻想。
以为自己足够好，可以得到他们的尊敬和重视。
当我被母亲推出去送死的时候。
我对这个家的念想就断了。
既然他们放弃了我，我也不会再护着他们。
「现在不是慌神的时候，收拾东西赶快逃吧。」
母亲临阵不乱，井然有序地指挥周涛。
殊不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瞄了眼窗外。
来人比那天的阵势还要浩荡。
「母亲，走不了了，前门后门都被堵了。」
周涛拖着弟媳又匆忙跑回来。
冷汗一滴滴从额上滑落。
恐惧使他嘴唇颤抖。
连声音都变得颤颤巍巍。
母亲也慌了。
她抱着小侄子神色慌张从后院跑回来。
茫然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我飘在空中。
俯视了下面黑压压的一片。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砍刀，铁棍。
我脸上闪过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
飘回了母亲身边。
暗暗将周涛和弟媳的对视看在眼里。
「母亲，我们还年轻，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不得已。」
周涛给弟媳使了个眼色。
弟媳快速把孩子从母亲怀里抢了过来。
「你们！」
母亲大惊，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
愤恨地指着他们。
六月
吃香菜的猪猪
六月
今生明日
小阿聿
佚名
